花落无痕

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 一早大家都收拾妥当， 搬运了物资去车上。阿旺和扎西早已将车停在胡同口， 参照silence的建议， 我们将人员按镜头派别做了分类， N家的我带着同样N家的老海、往往和LAN一车， 尽管老北同样N家出身的， 但由于从一开始就被我蓄意用于领队， 自然分担了带领C家镜头的silence、飞刀和小DC芳芳同学的任务。 出门时大家没留意，先出门的老北几个直接上了阿旺的车， 我们则顺势上了扎西的车子， 阿旺把我拉过一旁， 说让我上他的车子好带队。 我想了下， 决定第一天不再变动， 等第二天再调整回来， 其实还有两个私心： 一是少操一天心是一天， 二是想多了解一下扎西师傅， 因为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并不多话， 所以不清楚底细。 扎西的车子还没动地就发现轮胎有点问题， 直接就更换了一个新胎， 这让我有点不安， 兵马未动就先出问题， 不是个好兆头。

车队在我隐隐不安中出发了， 出拉萨了318国道， 道路两旁杨树如卫兵一样挺拔的矗立， 这幅画面我在易水寒同学的照片里面已经见到过了， 现在亲身去体验， 还是有些兴奋。 拉萨河在车左侧静静的流淌， 宽厚而温和， 一路相伴不孤单。 车过曲水大桥， 想起从机场前往拉萨的时候第一次路过大桥的忐忑和激动， 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扎西打开他的播放器， 都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歌和一些西藏的歌曲， 高兴时， 扎西自己也低声和着调子。 一路上看见路旁的山石上画有着白色梯子， 我们便问扎西那个是什么，可他也说不出太多， 往往说好像是死后上天堂的一种寄托， 扎西表示赞同。 扎西似乎对典故知道的不多， 所以话不多， 但明显是个忠厚老实的人。 不过聊到他的家在日喀则时， 扎西就精神了许多。 我说他正好可以回家看看啊， 他就咧嘴笑了。 常年在路上跑的人， 家的意义远比别人要重要许多。 他谈起他的名字叫做普布扎西， 普布就是周四的意思， 他就是星期四出生的。 手台那边传来另一辆车的动静， 飞刀和芳芳的兴致上来了， 俨然成了演唱会， 芳芳的歌声嘹亮， 像本人有种敢爱敢恨的豪放， 想来应该是KTV中的麦霸。 中间也夹杂几首老北的狼嚎， 北大叔一直强调自己没有词没有办法发挥。 silence则一再强调自己一直带着耳机单独听歌， 想来是灰常滴无奈。 相比我们车倒是显得安静很多， 海边岁数在那， 基本很难掺和进这种环境， 我又只是喜欢看热闹， 所以只是听着并不应和。 临车挑衅， 叫嚣着要和我们对歌， 我只好撺掇了往往和LAN， 最终往往鼓起勇气回应了一首， 再后来基本就只听那车的歌声了， 少了还好， 听多了就有点觉得折腾。 扎西听的也有些崩溃， 大叫着“唉呀呀！” 不住摇头。 我把手台的声音调小， 终于还我们车了一个清静。

车子开出一个小时， 翻越冈巴拉山口， 这个是我们翻越的第一座高于5000米的山口。 想起出行前有朋友告诉我从拉萨出发翻越几座五千米的山口的时候着了凉而感冒发烧被迫去打点滴， 我急忙提醒大家记得保暖加衣， 不想搞得大家反倒不习惯，大抵是我太多小心， 保姆当的过了头。 ：P 云在山间悬浮， 放佛触手可及， 我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 人总是很矛盾的个体， 热闹的时候总是清冷， 世界空而大了， 心又觉得满满当当了， 当真是自作孽， 不可活。 车过山口， 云已经是可以平视或俯视的了， 行走中的天堂， 就是这个样子吧。 正胡思乱想着， 车子一转头转到了山的另一侧， 羊湖就这么闯进视线了。

尽管我对羊湖并不神往， 但也必须承认， 这个地方很美。 据说羊湖之所以为圣湖，有个原因是因为可以帮助喇嘛们寻找转世灵童， 这个颜色， 是有些灵性的感觉呢。 “上面牧场的碧玉之湖”， 松石一样的水面撩拨着每个人， 心一下子就化的软软的了， 酥在水里一点都提不起力气来。 向往出发前就说过他上次来的时候赶上下雨， 很是郁闷。 但我们这次运气还好， 虽然云层有点厚， 但还是可以看到些光影效果， 远处在下雨， 添加了些忧郁的意境。 都说山雨欲来风满楼， 可是在这种开阔的场景， 风是无法占满整个空间的， 所以除了清冷， 风悬停在巨大的空间中， 无限扩大， 带着人的灵魂也扩大， 变得如天地一样广阔。 心若大了， 就顾不得执着， 变得温厚宽和了， 化作极大的羽翼， 漫在天际， 再收拢， 小心翼翼的护住中间那一汪柔软。

车子停在了观景台， 大家就立马散开去捕捉自己的灵感了。 LAN和芳芳比较激动， 芳芳比较逗， 一个劲的说：“让我去死吧！让我去死吧！” 我向山坡上走了一段， 觉得有些累， 光线并不觉得刺眼， 但可以感光的眼镜已经变得黑漆漆的， 想到高原紫外线强的说法， 立刻就体会到了。 往往坐在山坡上， 直直的欣赏着湖光山色， 活脱脱一幅忧郁小生的模样。 人如其名， 正沉浸在自己的向往中呢。

算好时间集合， 阿旺示意我去买票。 对于门票， 我的观点是能省固然最好， 但如果买也可以， 毕竟出来玩，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花钱买平安是最重要的事情。 售票点在观景台旁的一个小屋子里面， 屋口一群人在吵架， 阿旺说是因为那个客人不买票， 接着阿旺摇摇头， 说如果逃票是不应该走这条路的。 他的话我开始没明白， 直到1个多小时候后我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集合好大家，车子从山顶的观景台开到山下， 这个时候是可以走到水边去看羊湖的。 其实对我来说， 近处看羊湖就没那么深的感受了， 水很清， 算的上一汪好水， 但我更喜欢远观的羊湖， 大气而唯美。 蓝色忧郁， 是理智和冷静的调和。 就像对于阿里的向往， 曾经很多次我问自己为什么， 结论是大概物以类聚的缘故， 心空旷了， 才会喜欢那种荒凉的风景。 湖边看云很美， 自由的舒展着， 可以将思绪带的很远的空中，然后悬在那里。 车子继续沿着公路开， 在即将驶出羊湖的时候， 我明白了阿旺那句话的意思： 我们遇到了查票。 之前攻略常有说羊湖逃票只要过了观景台再向前一点就可以， 现在看来， 当地人也学的精明了。

下一站是卡若拉冰川， 感觉挺一般的。 因为我们见的时候天气并不好， 背景上正好是一片白云， 完全无法衬托出冰川的圣洁。

满拉水库， 水是绿色的。 人们停留在此一般都是为了拍摄水库上的废墟。 我想起了那年从香格里拉赶往梅里的路上， 停在澜沧江边， 一样都是两山间夹着长河， 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了野生的仙人掌， 恍惚间， 我下意识的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仙人掌， 随即又清醒过来， 自嘲。

旅程开始了， 云在天上，风随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