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无痕

华年似水 往事如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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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云路 - 世界屋脊的房梁尖 [20100813] (下)

夜间老北起来了几次,想是被高反折磨的不安稳,在silence的“魔爪”下我也是睡的迷迷糊糊。 清早4、5点钟,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因为头痛。 头天晚上第一次用上了我从雨崩回来后就重金采购的羽绒睡袋, 不过裹住了身子却把脑袋忘在了外面。等在了清晨的时候,在欲裂的头痛的中痛醒过来, 脑袋昏沉沉的, 像是被一盆冰水灌进了脑子, 难受却倒不出来。 帐篷里安安静静的,但空气不太好,有种缺氧的憋屈。 我坚持躺了会,实在受不住了, 只好钻出帐篷透透气。 整个大本营都是沉睡的, 空气清冷,只听见旁边的河流声奔腾不断。 我感觉走路都成了问题, 像喝醉一样脚步踉跄,脚踩在地上不踏实,软绵绵的,头倒是很沉, 如果可以,我是有心把脑袋和脚换个方位的,想吐,却又是憋闷着发泄不出来的恶心。 好了,我也算是个遇到高反的人了吧。 从帐篷到厕所的那段路程不长,却走得艰辛, 因为每迈出一步,我都不确信是否能落脚的时候可以平稳的站住。 我甚至在想,爬是不是一种更稳妥可靠的方式。 在厕所旁边靠了好一会,缓和了一下,心中就有一个念头: 靠,晕也不能晕厕所里, 回头一脑门子屎尿的被人抬出来就太tmd丢人了。 为了杜绝这种风险,我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在旷野解决了问题。

慢慢的往回走,对面来了个人影,我拿手电晃了下没看清是谁,对方也开了手电,晃了我一下, 等走近了,对方小心翼翼的问了句:“请问厕所怎么走?” 我一下乐了:“往往啊!” 往往也乐了:“呵呵,我说谁晃我呢, 我还在想晃什么晃,手电我也有。” 晕。往往同学,我真不是故意的。 等往往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到了地上,感觉好多了, 空气再冷,也冷不过我脑袋里面的冰水,感觉脑袋里的水汽已经在慢慢的挥发出去, 意识又开始主宰我的身体, 这次也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大脑进水的感觉。 往往看出我的不对, 然后做了件极其仗义的事情: 在凌晨六点,海拔5200米空气稀薄的寒冷夜色下,陪我这个不靠谱“病号”在旷野挨冻聊天!而且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 在此要再次谢过往往小盆友了!感动的我眼泪哗哗的!

天色大亮的时候, 我基本已经恢复了。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大本营被白雾包围着,看昨天来的道路,茫茫然不见其踪,向珠峰方向看,浑浑然难觅其影。 云雾离得很近,旁边的小山包上缠绕着好几层,有种大本营与世隔绝的感觉。 大家都起来了, 我们打算搭乘早上第一班环保车再向里走进一步看看珠峰。 在大本营把口的位置,买到了环保车的车票, 其实就是一张纸,写着几人搭乘之类。 受到高反的影响, 老北和飞刀都放弃了进山。 然而环保车的待遇让我们再次受到了打击。 大本营只有两辆环保车,车上又不许站人, 而大本营的游客近乎于饱和,都盘算着一早上山,然后赶路。 僧多粥少的直接后果就是疯抢,人们挤在车门口,无人维持秩序,一拨如此,下一拨依然如故。 暴躁之下,我和silence直接选择放弃进山。 我打算去那个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邮局给朋友们寄几张明信片, 结果发现邮局11点才开门,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往回走的时候发现LAN和其他人刚好挤上一辆车,就顺势跟了上去,可惜silence不知道去了哪里, 到底没有去成。 山路曲折, 而我们这趟车为了多拉几个人, 已经允许有人可以站在车里了。 车里往里开了20分钟, 停在了检查站, 这里有个小战士进行登记,验过边防证,又扣押了身份证后才允许过去。我问小战士要守在这里多久,他说到了冬天就撤了。其实他们也挺辛苦的,在这个偏远贫瘠地方,显得格为可爱。兵站前面是个小土坡, 可土坡对面是大片的白云, 珠峰, 躲在云里连毛都不露。 在土坡徘徊了40多分钟还是没有等到云雾的消散, 不得已,大家怏怏的上车下山。 可车刚往回走了不到2分钟,就有人喊:“看,珠峰出来了!” 抬头,珠峰前竟连一丝云都没有了, 蓝天下清清楚楚的,多少让人觉得嘲弄。 下车, 镜头再次对准珠峰, 年轻的小高个,就这么呆呆的立在那里,感觉呆呆傻傻的, 一点也不显高。




不过总算是不虚此行, 在云雾缭绕的八月,如此清晰看见珠峰也是一件运气。 大家心满意足的收了装备,撤到大本营下20分钟车程的绒布寺用早餐。 这时备受高反折磨的北叔忽然想起手机忘在帐篷的枕头下面了。 阿旺摇头, 说肯定找不到了。 我不太甘心, 要求至少要回去看一下, 阿旺便让扎西陪我去跑一趟。 扎西不语, 送我往回走, 路上又忍不住再三摆手, 说肯定找不到了。 希望或许没有,但不试一下总是不让人甘心的。 我下意识摸了下兜,想起从绒布寺出来的时候走的匆忙,钱包没有带出来。 转头看了下还在摇头的扎西,问他能不能借我两百先, 扎西楞了,看了我一眼,然后默默的从衣服里面掏出两张毛老头给了我, 然后我们就再也不说话了。 赶回帐篷区的时候, 老板一脸无辜的迎出来, 笑容灿烂, 我扎进帐篷。 里面被清理的整齐,被褥被一字排开的搭在外面晾晒, 平平整整的床板倒是显得干净。 老板追进来,热情的问出了什么事情,我告诉他我们一个队员把手机忘在枕头下面了。 “是么?”老板一脸诧异,“那要赶紧找找啊。” 看了眼一览无余的床铺,我问老板谁收拾过帐篷, 老板叫来家人, 就是前一日与我提价的那个藏族妇女。 对方口口声声的声称只有她一个人打扫过帐篷,并且信誓旦旦说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打开手台呼叫绒布寺那边,老北说手机已经关机, 放弃, 让我赶快回去。 于是我用上了最后一招, 拿出100块钱放在桌上,告诉老板,手机对我们不重要, 但因为朋友是做业务的, 里面的号码丢了很麻烦。 如果可以, 请一定帮忙再多问几个人,号码是一定要找到的。 当然,诚恳而焦急的目光是必须的, 磨叽不走也是符合常理的。 双方僵持了好一会, 终于,那个藏人妇女一拍手:“好了好了,再帮你找找吧”, 然后她径直走到床边,抬起床板, 在帐篷和床的夹缝深处掏了两下,再抬手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东西:手机。 “看看,这个是不是你的?” 我开机,拨号,没错,确认无误。 老板抬手拿起了桌上的钞票,乐滋滋的扭身塞进女人怀里。 目的已经达到,笑着谢过老板一家,已经不需要再多停留一刻了,身后追来的是老板的碎碎念:“下次一定要小心啊……你们真是好运气,今早旁边的帐篷也丢了两部手机呢,都没有找到的……”

回到绒布寺,颇有些得意的把手机扔给老北,事后老北倒在那狂乐,说一百就搞定了啊,还以为至少要三四百呢,严重鄙视一下这个不靠谱!反正就当老先生自己买了个教训吧。 其实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了,公司出游,火车上同事把手机放到枕下,下车5分钟就想起来了,照样找不到了。 因为看不到,所以很容易就会把东西忘掉, 而且我一直都是很疑惑,把东西放枕头下面,不说手机之类的辐射问题,难道就都不觉得咯么??

珠峰在身后远去,离开吧,大本营,相见不如不见。


静水游记写的真好。
PS. 这样看珠峰,还真不显高!

那就是珠峰?!
为了那片天,40岁之前一定要上去。

LH说的上去难道是要登顶么?
ps,写着珠峰大本营的那几张不是啊,那是个旁边的山,别认错了。

原来你在珠峰睡得那么不好啊,为嘛我这一路都睡得跟死了一样

因为你高反了。呵呵

写得不错,记录详细,扎西是好人啊

我三点多的时候自己在帐篷外边坐了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