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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周刊」：纽约自来水 放心喝

本报记者／韩杰

华人习惯把自来水（tap water）称为「生水」，认为不煮开的水不能喝。有的华人自购过滤设备，只喝过滤的「净水」。也有的华人认为自来水不可靠，去商店购买瓶装水饮用。纽约市环保局（DEP）水质监测主管吕林博士认为，纽约市自来水绝对符合联邦制订的饮水标准，完全可以「生饮」。

吕林说，联邦对自来水订有标准，要求从水龙头流出来的自来水能够生饮。「美国各州的标准不尽相同，但是必须等于或高于联邦的标准。」联邦政府设有环保署，并在全国分设10个管辖区，负责监管全国的水质。「纽约州属于环保署第二区管辖」，但是，因为纽约市水质好，被联邦准许免于过滤。

纽约市环保局在全市设有292个水质监测点，每天去30个至35个监测点收取水样。「水样品采集后，送到中心实验室检验」。这样，八、九天内把全市全部检测一遍。吕林说，他过去的工作就是负责每天检测这些水样。检验的过程相当严格。「节假日都不例外，刮风下雨也要采集」。

这位华人水质专家认为，一般居民家中没有必要安装自来水过滤设备，要装也行。如果要喝开水，最好煮沸五分钟，让氯气跑掉，以免水有味道。如果居住的房子老旧，早晨起来要放水三分钟，「等到水冷时再饮用」。这是因为百年以上的老房子，有的水管是铅管，「有三岁以下孩子的家庭要特别注意」。如果怀疑水中含铅，可以打三一一电话，要求免费监测。

美国饮水质量较高

吕林说，美国的自来水有两个来源：地面水和地下水。美国70%的居民使用地下水，其余的30%用的是地面水。从2007年开始，纽约市的自来水全部是地面水。地面水来自纽约市北面的河流、湖泊和水库。

地面水和地下水各有特点。地面水水质软，即矿物质比较少。地下水比较硬，因为矿物质较多。对于日常生活来说，如果用软水洗澡，就会感觉老是擦不干净，「身上黏黏的」。纽约的自来水来自地面水，因此水质很软。

他说，纽约市的条件得天独厚。纽约市的水源地位于纽约上州的凯茨奇尔(Catskill)、德拉瓦(Delaware)流域以及克罗顿(Croton)流域，共有19个水库和三个人工湖组成。这些源水经过输水管道流到纽约市。「 流域当地人烟稀少，水源基本来自自然的雨雪积水」。

按照联邦法律规定，地面水都需要过滤工序。但因为纽约市的水源保护很好，联邦机构检测后认为，纽约市的自来水不需要过滤。「去年，联邦又批准纽约市自来水今后五年不需要过滤」。

自来水的最大威胁是环境污染。「农业和工业的开发都会增加对水源的污染」。例如，农村施用农药和化肥，工业重金属流入河中。动物和牲畜可将粪便中的大肠杆菌和寄生虫排入水源。因此，要保证自来水水质合格，就要从水源着手。

他说，上个世纪九○年代初，纽约市的自来水中偶尔发现大肠杆菌。因此，纽约市卫生局和环保局发布公告，要求居民「把水煮开后再喝」。研究发现，大肠杆菌来自鸟类的粪便。后来，纽约市环保局启动一个称作「鸟类驱赶计画」的项目，取得明显的效果。

他们采用不同的办法驱赶鸟类。一是放空枪，在鸟类集中的地方，执勤人员发现鸟类后，就向天鸣放空枪，把鸟类吓走。二为驾驶橡皮艇驱赶。三是架空线，因为鸟类害怕电线，他们就在水库边架上类似电线的绳子，「鸟类看到后不敢闯入」。此后，纽约市的水质明显改善。

净水过程各不相同

美国环保署网站（www.epa.gov）上「自来水」一文，详细介绍全国的自来水情况。该文说，美国人的用水量在世界上居首。一个美国人每天平均用水90加仑，而欧洲人每天平均用水53加仑，非洲人每天仅用三到五加仑。文章说，一个美国家庭全年用水量超过10万加仑，「将近七成的水被用来浇花了」。

美国的供水系统每天要处理将近340亿加仑的水。净水工序的种类和数量根据水源和水质的不同而定。一般来说，地面水比地下水要经过更多的净水工序，因为地面水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并有雨水和融雪流入。净水工序包括凝聚（絮凝和沉淀）、过滤及消毒。

净水工序第一步是凝聚。凝聚是除去水中悬浮的尘埃及其它颗粒。明矾、铁盐或有机聚合物加入水中后形成有黏性的「絮凝体」，以吸引灰尘颗粒，絮凝后的颗粒重量足以使其沉淀到底部。

凝聚之后就是过滤。很多净水工厂用过滤的方法去除水中的颗粒。水流经过细纱、沙砾及活性炭组成的筛检程序，以去除更小的沙粒。这些颗粒包括黏土和淤泥、自然有机物、其它工序处理形成的沉淀物、铁、锰以及微生物。吕林说，纽约市的水源因为比较纯净，就没有过滤这个环节。目前，美国环保署批准免于过滤的城市有纽约市、波士顿、旧金山、西雅图和波特兰等。

消毒是净水工序的第三步。消毒就是加入氯或其它消毒剂杀死水中的细菌或微生物。氯、氯化物或高氯化物是最常使用的消毒剂。消毒过后的水经过管道流到家庭和企业。「饮水的消毒被认为是20世纪公共卫生的最大进步。」

饮水威胁三类污染

「自来水」一文中称，美国国会于1974年通过《安全饮用水法》，以保护国家公共饮用水的供应及源头，该法由美国环保署及各州环保局共同执行。美国大约有16.1万个公共供水系统，在美国，2.68亿人透过公共供水系统取水。

从1999年开始，供水机构每年7月1日要向消费者提供「用户信心报告」。该报告必须包含下列信息：饮用水中发现的污染物及其对健康可能造成的影响以及水源的情况，所有违反环保署标准的「短期接触可能对人体健康造成严重影响」的事件，必须在24个小时内通知公众。公告除了报告情况外，还要建议公众在事件解决以前使用其它水源，如开水或瓶装水。

文中称，常见的饮水威胁主要是微生物、化肥和铅污染。微生物的污染可能源自人类或动物排泄物导致的细菌和病毒污染。例如，在1999和2000年间，共有39起传染病爆发与饮水有关，其中有些涉及水源。

有些微生物可以导致疾病，如隐孢子虫。该类微生物在水过滤系统和杀菌后，仍然能够生存并导致人类生病。隐孢子虫导致人类肠胃疾病，对身体薄弱的人有时会致命。1993年，威斯康辛州有40万人被感染该病，50人死亡，成为美国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水传播疾病的事件。

化肥污染是指硝酸盐的污染。如果饮用水中硝酸盐高于国家标准，将对婴儿造成伤害。硝酸盐在人的消化道中被转化为亚硝酸盐。进入血液循环后，亚硝酸化合物会降低红血球的携氧能力。婴儿生病时如果摄入含有过量硝酸盐的食物，或者在婴儿奶粉中加入过量硝酸盐的水，婴儿易产生「蓝婴综合症」，如果不及时送医，可能丧命。

部分家用水管、零部件及焊接管线材料中含有铅。源水中的铅含量一般很低，但是流经腐蚀生锈的水管则会带进铅。如果婴幼儿饮用水中铅的含量过高，会导致其「身体及大脑发育迟缓，注意力不能长期集中以及学习障碍」。成人饮用铅含量超标的水会导致血压升高，长期饮用则会引发肾脏病和高血压。

华人总认为烧开水可以解决这几个问题。烧开水的确可以杀死微生物，「煮开一分钟的开水可以杀死致病的微生物」。但是，烧开水不但不能解决另外两项污染，反而会增加污染。生水烧开会使水的体积下降两成，增加硝酸盐和铅的浓度，对人体产生更大的危险。

净水程序各有长短

如何保证饮水的安全呢？美国环保署在「自来水」文中说，许多商店出售瓶装水，一些公司也租售饮水机或喷泉饮水器。但是，相对于自来水来说，其价格较贵。尽管瓶装水必须符合与自来水同样的安全标准，但它不必像自来水一样进行测试和报告。

该文认为，大多数人不需要对自来水进行加工处理，不过，家用净水器能改善自来水的味道，或为那些易患水传播疾病的人提供另一层保护。一般常用的净水器包括活性炭筛检程序、离子交换器、反渗透器和蒸馏器。

活性炭筛检程序可以吸收导致味道和气味的有机污染物，有的可以去除氯化过程中产生的副产品，有的也可以清除清洁剂和杀虫剂。但是，它对去除铅和铜等金属的效果不佳，也无法去除硝酸盐、细菌和可溶解矿物质。

离子交换器（及含活性矾土型号）可以去除矿物质，尤其可以清除导致水质「变硬「的钙和镁，有的型号可以去除镭和钡，也有的可以去除氧化物。但是，如果水中存在氧化铁或含铁细菌，离子交换树脂会被堵塞或覆盖，从而丧失其软化功能。

反渗透器（及含炭功能）可以去除硝酸盐、钠、其它可溶解无机物和有机化合物，去除臭味或颜色，也可能降低某些杀虫剂、戴奥辛、氯仿和石油化学品的含量。但是，其缺点是无法去除所有的无机和有机污染物。

蒸馏器可以去除硝酸盐、细菌、钠、水的硬度、可溶解的固体、多数有机化合物、重金属以及放射性核素，杀死细菌。其不足之处在于，它无法去除一些易挥发的有机污染物、某些杀虫剂和易挥发的溶剂。另外，细菌也可在机器暂停期间在冷凝管上繁殖。

因此，该文提醒，没有一个设备可以去除所有的东西。不要依赖产品销售员的测试结果，购买任何设备前，先请经过认证的实验室对水质进行测试。净水设备的安全性和有效性由下列两个组织测试：国家科学基金会国际协会（NSF International）和保险商实验室（Underwriters Laboratories），其网站分别为www.nsf.org和www.ul.com。

目前，大约15%的美国人依靠自己的私人水井提供饮用水。其水的质量取决于地下水层的水质以及当地能够影响水质的人为活动。美国环保署对私人水井没有监督权，私人水井把水送到水龙头前，没有专家经常地检验水源和水质。因此，这些家庭只能依靠自己保护他们的饮水水源。

联邦标准较为严格

美国的全国主要饮用水标准于2003年10月起正式实施，该标准共含有87项检验内容。从这个标准来看，联邦标准对许多危害人类健康的污染物设有一个容许的范围，既有最大容许污染程度（MCL），也有公众健康目标。从中可以看出，公众健康目标为「零」的不少。

按照美国环保署的解释，最大容许污染程度是被允许的最高饮用水污染水平。

该水平被认为是现有技术可以达到的目标，并考虑到费用成本，也是具有法律约束力的标准。

大肠杆菌群的多少是饮用水中是否达标的重要指标之一。大肠杆菌群包括粪便大肠杆菌和大肠杆菌。其最高容许范围是5%，而公众健康目标为零。其含义为，在一个月内，含大肠杆菌群的样品不能超过5%，即每个月收集少于40个的样品，一个月内含大肠杆菌的样品数不能超过一个。

每个含大肠杆菌群的样品必须分析出是粪便大肠杆菌或是大肠杆菌。如果两个连续样品都是阳性，而其一含粪便大肠杆菌时，该系统就是严重地违反最大容许污染程度。这就表明饮用水可能以被人或动物的排泄物污染。如果发生此类情况，环保局就会发布公告，通知居民煮开水喝，或用其它饮用水替代。

铅污染是最常见的饮水污染之一。铅的最大容许污染程度是铅的活跃水平为每升0.015毫克，其公共健康目标为零。如果超过10%的自来水样品含有高于活跃水平的铅含量，水系统必须采取额外的步骤。

氯胺、氯或二氧化氯是杀虫剂，为供水机构人为添加进去。但是，过多的氯会刺激眼睛和鼻子，并使得胃部不适和产生贫血。因此，美国环保署对氯添加剂的投放也有一定的规定。氯胺最大容许污染程度为每升为4毫克。但是，其公众健康目标也是4毫克，「因为这个水平的氯胺对人类健康没有已知或预计的危险」。

氟化物具有防止牙齿空洞的功能。但是，如果在饮用水中加入过多，人们就会产生骨病，如骨痛及软化，儿童牙齿可能出现杂色。同时，由于自然沉积物的侵蚀和肥料、铝工厂的排放，饮水中的氟化物会增加。因此，氟化物最大容许污染程度和公众健康目标的标准相同，都是每升为4毫克。

纽约水质高于标准

纽约市是一个国际性的大都市，现在，市内五个区的常驻人口为八百多万人。除此之外，每年还有几百万的世界各地游客来此参观。一百多年前，纽约市的居民依靠地下水生活，但是，随著人口的急剧增加，纽约市面临饮水问题。

纽约市2006年饮水供应和质量报告称，1907年6月20日，当时的市长麦克勒兰（McClellan ）坐船前往纽约市北部的普特南县寻找水源，并决定在此地建立水库和输水管道。后来，这个水库和管道成为纽约市的主要饮水来源。该工程成为纽约市历史上最大的单项建筑工程，「其成本超过巴拿马运河」。

此后，纽约市又开发几处的水源。现在，纽约市的水源流域达1972平方英里，扩展到纽约市西北部的125英里处。目前，纽约市供水系统每天向纽约市和北部四个县（一百万人口）提供11亿加仑的饮水。而且，水源地高于纽约市，供水完全利用地理落差。「纽约市的供水成本很低。」

该报告称，纽约市的水质符合联邦和纽约州的饮水标准。因此，人们「没有必要为了健康的原因在纽约市购买瓶装水」，而且，「瓶装水的费用超过纽约市自来水的一千倍」。它还建议，在购买瓶装水时，消费者应该查看该瓶装水是否带有纽约州卫生局卷标（NYSHD CERT）。

许多纽约市民反映，纽约市自来水的氯气太重。该报告建议，居民可以透过以下几个办法加以消除。它说，最好的办法是，把自来水装入水罐，放在冰箱内过夜；也可把水灌进玻璃瓶中，置于阳光下半个小时；把自来水从一个容器内换到另一个容器内大约10次；把自来水加热到华氏一百度。它也提醒，一旦把氯气去除，一定要把水置于冰箱内，以免细菌生长。

有时，自来水会出现云雾状，这是因为水从上州流到纽约市途中，「空气中气泡引起」，不是卫生问题。自来水中时常出现棕色，是由生锈的铁管所致。解决方法是「放水二到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