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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暖还寒

回国八九天,脑里有很多东西想写下来,无奈各种琐碎时差还在调整。上海比欧洲暖,刚落地的早上六点,从舱门走下至停机场,穿着一件单毛衣看着远处的朝阳,觉得温度都要暖出花朵。脑子冒出都是水仙和梅花,过阵子还有迎春花和桃花。

在一个从丘陵省份出生的娃的概念里,看花这件事只是郊游的一部分。春天一到,万物复苏,除了红花、暖风,还有冒新芽的植物。新绿叶上沾着露水的微毛好似二八少女面容上的弱弱绒毛,阳光一照,都有种说不出的朦胧美。更喜欢有根的植物,包括花朵。生长在有根枝头上的花,花瓣水份饱满,色彩娇艳,脸的朝向最自然,风吹起来,花枝摇曳。丘陵地带爬个山看个花靠个树喝口泉是很自然的事情,在上海却是兴师动众的程度,买鲜花回家放到花瓶里用养护液养着似乎最快捷最经济的方式,尽管少了很多乐趣。

对植物最初的印象应该是我家的那株铁树,在我爸心里,我是他的二女儿,我的姐姐是一株铁树,对,没错,是一株铁树。老爸79年在上海出差花了2块钱买了从另外一株铁树上分离出来的铁树宝宝,就是一片叶子加上一个根茎,一路火车好几十个小时小心伺候着带回家中,养到现在好几个娃都开了花。10年前盆子不够长了,底给它穿个洞,只好落在了大院的土里。它的娃送的送,最后留下三株长得跟看门神似的。也许是品种不同,我家的铁树叶子都要比其他的长些弯些,在我家待的位置包括阳台走廊、阳台面和客厅,不管待什么位置,扎我一下不在话下,怎么样和它的叶子和平相处是我小时候的重要课题。我掰过它的叶子研究过把玩过,也用湿布用心擦拭它沾满灰尘的叶子。很多时候它都是全副武装,只有在每年换新叶之际才最绿最柔软,随我蹂躏。但时间也很短,通常那像蕨类幼芽的嫩叶过了一晚上就能长撑开,再过一天就有了硬度。就这样它霸占了我家植物平台的大部分空间和我小时候的首浇水。为了平衡它,我家种了不同颜色的马兰花、水仙、茉莉花、石榴还有若干我已经记不清楚的花。到了夏天,就能抓到几只淘气的七星瓢虫,为了证明自己抓到过七星瓢虫会二逼地数下它们背上的点点,偶尔还能捕获几只萤火虫。

真正好看的花都是长在大地上,只有郊游才能看到好看的花儿。大概在我3-4岁,老爸开始有空陪我,每到周末就雷打不动地带我出去拍照,于是周围的小山、小亭、小碑、小泉被横着竖着各种路径地压了一遍又一遍。每走一段路遇上的植物就不一样,花朵也就不一样。但是印象最深的还是3-4月份满山遍野的杜鹃,真的像其俗名一样,映得满山红。这个时候还有茶花,茶花不仅美而且有浓厚的花蜜。老爸通常会在一堆茶花枝里折特别的一枝,只有这种枝干心可以被去除,做成吸管用来吸花蜜。站在山腰上,喝着茶花蜜,虽有些清冷,眺望远方也是件宜人的事情。爬山的感觉最接近故乡的应该是杭州,再次则是香港和欧洲了。不是见奇峻,而是见温润。

这两天突然就变冷了,据说要下雪了。要保暖御寒,还得多喝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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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啊,我想你也想起我们一起爬山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