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长如小年-2018年新年小年
每到小年,我都会在心里脑里多浮现下这两个字。舅舅出生在小年,小年这一天妈妈总是要打电话给舅舅祝他生日快乐。今天去姐姐家拜完早年,姐姐拿出一包干红薯片,小时候的记忆好像涟漪一样泛开。看着这机制的干红薯片,不由地想起了外婆,这是外婆的拿手小食,每次回外婆家捧着她给我的红薯片磨牙,细细地回味口中留的一点甘甜似乎是我那时不可或缺的乐趣。与奶奶到八十岁依旧能够保持一头乌青黑发不同,外婆则是很早就花白,而且是全部花白地莹亮。外婆是极其爱整洁的人,小辈们如果上她的床玩耍,是要被严肃地驱逐的,记忆中她的床永远是干干净净的白色蚊帐飘着,现在回想起来她应该是处女座吧。她的脸也颇为白净,七十几岁虽然皱纹已经爬上了脸,但却白的干净没有斑点,稍微爬点楼还有红润跑到脸上。于是小时候我的妄想就是遗传奶奶的头发和外婆的皮肤,但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说,我遗传头发的可能性大于皮肤,但基本也很难遗传到奶奶一头全乌青的头发。我妹倒是继承了外婆的皮肤,也算个例外。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大品牌可用,奶奶的秘诀是不用任何化学用品也包括天然皂角制品洗头,只是定期用天然的茶油按摩头发。外婆则是洗脸,觉得脏了就洗,有时一天能洗好几次,喜欢用厚热毛巾敷脸。我想旧时代出生的女人对外貌有自己特别在意的地方,奶奶是头发,外婆则是皮肤,方法很朴实简单,效果也还不错。
外婆除了皮肤和房间的整洁干净,还觉得家里不能没有小食,否则便没有了烟火气。于是有着铜环的古老高柜上摆了好几个大号玻璃罐,放着都是外婆自己做的小食,有各种干果、紫苏梅子姜、红薯干,时常时新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底。每年我都有机会近距离地看她怎么做这些小食,以红薯干最为印象深。红薯煮好搅成糊加入切得细碎的新鲜陈皮,用工具一次抹成厚度合适均匀的片。不能太厚,太厚干后会变得很硬,难以咬断,食客除了干着急只能放弃,太薄没有嚼劲,失去咀嚼的乐趣。这一步跟写毛笔字练笔画一样,要求稳定和力道。之后撒上芝麻,加持香味。最后不可烈日晒干,只能半阴干,否则同样因为太硬食之如鸡肋。做出有嚼劲又味道恰到好处的干红薯片各家各户都有不同的方子。邻居们觉得外婆的红薯片不错,每年都会要去几袋,外婆也乐得多做一些。小食的用处,除了镇压我们这些小辈,还会用来待客。有客来,桌上不摆几盘小碟子总是过意不去的,按照长沙的习俗,还得奉茶。平时喝的都是普通茶,但客人来了,外婆倾向于用带花纹的白茶杯泡豆子芝麻姜茶或者紫苏梅子姜茶。普通茶叶中加入这些东西之后,就有了不一样的味道,即便是不吃小食,喝的人也会感到泡茶人的心意。